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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鬼衍生——another world (6)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

        他的家乡所种植着的樱树,那些淡粉色的娇小花瓣永远都只是与周遭景色融为一体的美好存在,完全不同于现在正紧紧簇拥着他的这些张扬着嫩黄花瓣的团团花朵——它们所带给他的就只有视野上的层层阻碍。秋天的风携着那些浓郁得过了头的花香阵阵灌入鼻腔,卷起他额前垂下的发丝轻轻刮着脆弱的双眼,刺激得他的眼角都泛起泪珠。

        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人究竟在哪里,但他也明白,如果现在再不找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想法。那明明听上去很荒谬。

        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再也找不到了呢?

        他下意识地向旁边摸索开去,右手直接碰擦到身侧粗糙不堪的植物表皮,摩挲着稚嫩的掌心带出一条条鲜明的红印。可他并没有哭,或者说,哭这种事情对当下的他来讲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气喘吁吁地抹去皮肤上沁出的汗珠,如墨般的双眸中始终倒映着的就只有周围一片的淡黄花木。在原地沉默了数秒,他突然迈开脚步,朝着他再也熟悉不过的那个地方跑去。

        折射着阳光的淡金从自己的身侧飞快掠过,偶尔阻挡在他前方的枝桠也被他强行给折断。一身洁白的衣裳早就已经沾上了一点被带下的碧叶和泥土,不过他没去管,在将最后的一棵花木给绕开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洞窟。

        而他要找的人,也正坐在洞窟前的那块巨大山石上。长期以来的风吹雨打已经将其打磨得光滑如玉,天然形成的凹槽也恰好容纳一个人舒舒服服地斜靠其上。而对方也就这么坐在那里,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到这里找他似的。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之前就酝酿在肚子里的质问却全没了踪迹。而取而代之的就只有在眼眶中越来越多的晶莹液体,连带着刚才一路跑过来而导致身上各种擦伤的痛楚与委屈一起翻滚着涌上心头夺眶而出。他慌忙地低下头去,使劲地用自己脏兮兮的衣袖去抹掉肆意流淌在脸颊上的泪珠,而结果却是越抹越甚。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缓慢凑近他的脚步声,直到皮肤上多出了柔软而微凉的触觉,他才抬起眼对上那人近在咫尺的瞳孔。

   
        “菊,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轻易掉眼泪阿鲁。”

       “可是……!”

        “知道你身后的花是什么吗?”对方却打断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可是秋天,为什么还会有鲜花盛开得如此绚丽夺目呢?”

        他噤了声。那是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他就存有着的疑惑,现在那人这样问他,他当然不可能回答得出来。

         “也是阿鲁,因为你还不知道。”对方并没有取笑他的沉默,而是一如既往地露出那抹淡淡的微笑。

        “它的名字就跟你一样哦。”

        “……菊?”

        “是的。”他颔首,那双眸子中倒映着的到底是周围一片的鹅黄花朵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也不是很明白,“‘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菊异于其他在春天争奇斗艳的花朵,它总是在夏日离去、寒冬来临的交替季节独自开放,但那也意味着,它比别的花多了一份来自冬风的洗礼,所以才能够傲于霜枝,成为万物凋零之季时最惹人瞩目的存在。”

        他不明白对方忽然说这些话的原因,实际上他也对这些事似懂非懂。他只能眨巴着那双眼,凝视着忽然沉默下来的那人。

        “……也是。”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叹了口气,“菊。我知道你是来挽留我的。但是,抱歉,我必须要离开这阿鲁。”

       “为什么?”

       “因为……我不仅仅只是王耀。”

       “不仅仅?”

        “这些事情,你现在不明白较好。”他温柔地整了整他因为跑步而变得凌乱的发丝,“其实,我更希望你是樱花阿鲁。不同于在秋天绽放的孤独寒菊,其实初春的樱更适合你。”他顿了顿,似是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再次吞了回去,最后所展露出的,只有他所一直熟悉的那人的笑容。

       而从此之后,“菊”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本田菊对着眼前明显区别于记忆中的乱石山岩,有点苦恼地皱了皱眉。

       “唉……头疼了。抄近路进了矿山,里面却完全变了模样……迷路了。”他勉强按着印象中向另一侧的石壁走了几步,然而他并没有看见任何能跟自己预料中相吻合的石柱,他开始觉得有点头疼,“过去明明总是跑进这里玩……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这么宽广了……”

       “嗯?怎么了阿鲁?小孩子不能在这个地方玩阿鲁。”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内心中就涌出一股又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太失礼了!我就算外表是这样也是个老爷子了!比你老几倍……”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却在看见来人的下一秒便失了声音,对方的面孔让他有种并非初次见面的第一感觉。

        王耀在听到对方的嗓音后,也在原地僵硬了一下:“那种闹别扭的说法,过去也听过阿鲁……”

        在听到对方标志性的口癖后,菊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名字,但是令他觉得奇怪的是,他所反应出的这个姓名,好像并非是他对对方所认知的那个名。这种不自然的感觉让他感到有点微妙,但他也很快地抛却了这小小的不和谐:“唔、难……难道是中/国先生吗……?咦,是叫中/国先生吗?过了太久名字都……”

        王耀并没有直接应着对方的话。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边眼前青年的模样,然后慢慢地,与脑海中的某一个小小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而由此带出的重逢喜悦,让他嘴角的笑容根本难以消却:“果然阿鲁!!你是菊阿鲁,又跑来这里窝着了吗阿鲁……”

        出乎意料的是,他所认为的“菊”,并没有向记忆中的那样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他近乎完全陌生的公式化应答:“哎呀,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

        他一僵:“?怎么回事阿鲁?”

        “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初次见面……呢。”菊踌躇了一下语言,然后向前倾身,用极为礼貌而疏离的口气说道,“在下,是日/本。”

        “!?哎!?日/本!?你成了日/本吗阿鲁!哎?!哎?!”

       王耀是真的被吓到了。

        在他的回忆中,菊还仍然是那个小小的,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哭泣的孩子,而如今站在这里的青年却回答说,他是与他有着同样国/家身份的日/本。

        这明明是当初他离开之时,最不想见到的事实。

       王耀抿了抿唇。

        “您惊讶过头了。”菊并没有在意对方忽然暗下来的眼睛,事实上他直接将眼神撇开了,“话说您还在挖掘结晶吗,一点都没变……”

       王耀闻言突然回过神:“啊,这是顺便的阿鲁。自称日/本就是国/家了阿鲁。”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如果不是窝着……为什么会在这里阿鲁?”

        “为了缔结同盟来此。”菊回答,“本以为是近路……如您所见。这样会迟到的……”

        “是啊阿鲁……感慨颇深阿鲁。那个小小的菊成了日/本还和我结盟,不可思议阿鲁。”王耀依旧浅笑着说着这类感叹的话,他并不觉得菊在成为了日/本后,会成为别的他所陌生的人。菊就是菊,不是吗?

       “中/国先生,我已经舍弃那个名字了。”

        他的心脏,仿佛在某一瞬间突然凝结。他满是不可思议地对上那人的眼,希望能够找出任何一点对方只是在简单地开玩笑而已的意思。

                                          没有。

        菊察觉到对方缓缓攥紧衣袖的举动,他的声音有一瞬间停滞了一下:“而且提到同盟,您果然也?”

         “哦。抱歉阿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让他垮下来,“我正在去签字仪式的路上哟阿鲁!我能从这里出去阿鲁,”他在说这句话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停顿了。他暗想着这肯定是自己还没有习惯用这个称呼叫唤对方:“跟我来吧,日/本。”

        “帮大忙了。今后同为国/家,还请多多指教。”

        他没应,只是简单地擦过对方的肩膀,比他多出半步的距离向前走着。即使眼前的洞穴由于开采资源而变化了大半,可他明白,这个洞穴还是当初的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那么,身后的那个人呢?

        “菊”,还是当初的那个“菊”吗?

        他不甘地轻咬下唇。

        千万不要变成真正的,在秋天里孤独绽放、孑然一身的寒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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